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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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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苗栗瓷磚凸起爆裂工程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苗栗磁磚施工翻修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新竹地磚凸起工程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新竹瓷磚高低不平修復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新竹浴室整修磁磚高低不平修復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苗栗新建磁磚工程工程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貼外牆瓷磚收費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桃園貼牆壁磁磚翻新推薦

巴金:官氣  有一位朋友第一次來上海,他很忙,卻也抽空來看我。我們只談了半個多小時,因為他擔心談久了我的聲音可能嘶啞,我自己也害怕興奮起來,容易“筋疲力盡”。我很想避開那些使人激動的話題,但是我經常打著“講真話”的大旗,接待遠道來訪的客人,又不便發一些違心之論,敷衍了事,況且如今社會空氣大有改變,朋友見面也并不需要交換歌功頌德的“大路貨”了。這樣我們就直截了當地談起所謂“官氣”來。他現在是官,因此強調不讓自己染上官氣。我說這很好,有些人本來不是官,卻有不少的官氣。我不是在開玩笑,可以說這是我幾十年經驗的總結。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平日我喜歡講一句話:“沒有關系”,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乎,都不放在心上。可是事后我總要認真地想一想。“認真”的結果我發現了一個警句:話講得越漂亮的人做起事來越不漂亮。我又用這個警句來核對自己那些文章中的豪言壯語,不能不感到驚奇:那么多的空話!我是這樣,別人呢?我的話還不是從別人那里販來的!  那么哪里來的官氣呢?我們這里只有人民的“公仆”。大家都在“為人民服務”。我曾經這樣向人報喜,也經常聽到別人這樣對我宣傳。我們都說:“日子越過越好”,也相信“人越變越好”。在“文革”到來之前我的確就是這樣地混日子,我用一個混字,因為我只說空話,沒有干實事。一次接一次開不完的會,一本接一本記錄不完的筆記,一張接一張廢話寫不完的手稿!于是“文革”開場,我臉上的人皮不客氣地給剝了下來,我毫不留情地被降級為“牛”。再用不著那一切虛假的報喜了。我既然是“牛”,當然不會有人為我“服務”,我只好接受非人的待遇。不單是我,許多以前和我在一起工作的人,當時和我一起給關在“牛棚”里的人,都是這樣。從此一切都靠自己動手,各種奇恥大辱都甘心忍受。造反派在本單位張貼大字報“勒令”我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他們不僅在本單位橫行霸道,還可以帶著大字報到別的單位去造反,去揪人。總之,他們干得很成功。一連十年我們除了有時拼命背誦“老三篇”①之外,就不懂什么是“為人民服務”。對付我們只有用“勞動改造”。這就是說,沒有人為我們服務,我們也沒有“資格”、沒有“權利”為別人服務,服務成為極其光榮的事情,正如“同志”是極其光榮的稱呼。我們都沒有份。十年中間我并沒有感覺到人和人的關系“越變越好”,只知道“人”和“牛”的關系越變越壞。為人民服務的人似乎都高人一等,當然高高在上,干這種工作都好像在衙門里辦公。我們即使走進一家商店購買物品,也不像一個顧客,倒像要求施舍的乞丐。我們得到的常常是無禮的訓斥。  我記起來了,一九六二年我在北京出席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會議結束我動身返滬的前一天下午,我一個人坐在飯店的餐廳里在意見簿上寫了一大段感謝的話,那個時候我有那么多的感情,因為我在那里受到了親切的、兄弟般的接待,但是在“文革”之后我再也沒有找到那樣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了。到處都有一種官氣,一種壓力;我走到許多地方都覺得透不過氣來。但我卻并不感到不自然,好像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環境。固然牛棚給拆除了,可是我還有一根尾巴,仍然低人一等。因此即使天天叫嚷“為人民服務”,對某些人還是不必落實政策;因此我雖然處處碰壁,自己也心安理得,仿佛這是命中注定,用不著多發牢騷。  說老實話,“文革”十年,我的確深受教育,對任何事情,或者讀什么文章,看什么報道,聽什么人講話,總要把自己擺進去,動腦筋想一想,然后才發表意見,是緊跟還是不跟。總之,要先弄清楚是真話還是假話。過去我不相信人可以販賣假貨過日子,到了我自己不知羞恥地信口開河、指鹿為馬,我才明白在那些日子人只有賣假藥、販假貨才能夠保住性命,所謂“文化大革命”就是這么一回事。我這才看出來經過“文革”的鍛煉,我也可以穿上華麗的衣服干下流的事情。我曾經相信“文革”是偉大的革命,但是到了我寫文章稱贊這個“偉大的”革命時,我已經看夠了那些血淋淋的、十分齷齪的、極其丑惡的東西,我稱贊它是不得不稱贊,是別人強加上去的稱贊。我忍受因為我要保護自己;我忍受因為我已經看穿了那個大騙局;我忍受因為我從小聽慣了我們祖先遺留下來的教訓:“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這是多大的一筆遺產啊。接連不斷的運動!接連不斷的批判!還不是為了保護這筆遺產,讓大家都懂得明哲保身!然后又是十年烈火把美好的東西燒得干干凈凈。最近全國人大代表談到北京市的服務質量,不是像我那樣在意見簿上寫下熱情的贊美,而是發出不滿的批評。可見十年“文革”在我們國家干了多少壞事,帶來多大變化。今天還有人在懷念美好的五十年代,“錯劃”和“擴大化”還不曾開始的那些日子,“服務”并不是掛在嘴上的空話,變人為“牛”的魔法也尚未發明,在新社會里我受著人的待遇,我也以平等的眼光看待別人。但是十載大火之后,在一片廢墟上我們還能找到什么呢?瓦礫,灰堆?“態度蠻橫,顧客挨訓”,人大代表發現的不是平等,而是官氣。有人說首都是這樣,外省更差。其實每個地方都有好有壞。我們有句老話“掛羊頭,賣狗肉”,可見掛漂亮的招牌賣假貨、劣貨,古已有之。要是不認真地大抓一下,那么人們很容易習以為常,甘心上當,聽其發展了。  我出身在(www.lz13.cn)官僚地主的家庭,后來又在“文革”的“牛棚”里關了十年,過慣低頭哈腰的生活,大官、小官和只有官氣的“官”都見得不少,在等級社會里我仿佛是一個賤民(“文革”期間我的確被當做賤民,受過種種虐待),又是大小官員(特別是只有官氣的官)出官氣的對象,點名批判,四處游斗,我挨過沒完沒了的訓斥。因此對封建的東西我的感覺特別銳敏,即使披上革命外套,我也不難認出它來。有些人喜歡掛起“實事求是”的招牌出售“官僚主義”的舊貨;有些人把“官氣”當做特殊的政治待遇,以為功勛大、地位高,自己畢竟與別人不同;有些人只讓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一向認為當官的應該高人幾等;還有些人似乎相信批文件、發指示就是為人民服務。總之,不能再把“真話”放在腦后,到了非抓不可的時候了。抓什么?就是抓實事求是,也就是說真話吧。我們“說話算數”,不是說了就算,而是說了就做,說了不做,等于不說。  客人告辭走了,我拄著手杖把他送到門口。時間短,我們都談得不多,但也愉快。我只說要求當官的少講空話,不當官的少發官氣;既不訓人,也不挨訓,人人平等,互相諒解;多干實事,皆大歡喜……如此而已。  六月九日 巴金作品_巴金散文集 巴金:人言可畏 巴金:西湖分頁:123

敢于承認自己是“傻逼”的人,通常都是聰明人  記得以前上中學時,老師會鼓勵我們多提問。我從來沒有跟老師提問過,一方面是因為自己的害羞,另一方面也確實問不出什么問題,因為我能想到的問題,書本上都能找到答案。而令我難以置信的是,當時的班長幾乎每個下課都追著老師提問。“為啥有那么多問題呢?”我很疑惑,因為班長每次期末考的成績都是全年級第一。  直到后來看到了這句話:“懂得越多的人越無知。”哲學家芝諾對此是這樣解釋的:他曾畫了一個圓圈,圓圈內是已掌握的知識,圓圈外是浩瀚無邊的未知世界。知識越多,圓圈越大,圓周自然也越長,這樣它的邊沿與外界空白的接觸面也越大,因此未知部分當然顯得就更多了。  當你的視野更寬闊,接觸的知識面更廣,越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曾經有一個從小縣城走出來的高考狀元,頂著學霸的光環,拿著政府、學校給的豐厚獎學金踏入了清華大學,后來發現自己的分數竟然在班里處于下游水平,一向自尊心強的他因難以這個事實很快自殺了。  王小波曾經說過,痛苦,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跟朋友聊起時,他說,憤怒,是對自己無能的痛苦。我要補充一句,有才的人是前者,常常為自己不能獲得更多知識而羞愧,而無能的人是后者,常常為掩飾自己的無知而憤怒。  所以揚名于世的音樂大師貝多芬,謙虛地說自己“只學會了幾個音符”。科學巨匠愛因斯坦說自己“真像小孩一樣的幼稚”。而他們,比起我們這些庸人,懂得更多,也對這世間廣博體會得更深。分頁:123

李存葆:霍山探泉    我青年到壯年人生的“華彩樂段”,是在濟南度過的。濟南別稱泉城,泉曾是這座城市最具人文個性的標識。  趵突泉池中,曾有三股大泉爭噴競涌,湍急的浪朵高出水面三尺有余,浪涌叢中傳出的聲音若隱雷滾走,那是地母獻給人間音域寬廣、音質雄渾的仙樂。黑虎泉有石雕虎頭三尊,從“虎口”噴射出的三抹水練,陽光之下,若霓若虹,那是上蒼用奧妙的絲線為它的子民織出的“心靈錦緞”。珍珠泉中,從不可悉數的泉眼里冒出的千萬顆“珍珠”,像一群群頑皮的精靈,蹦跳起落,那“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玄妙,是造物主用魔幻的巨手,端給生民們的“精神圣餐”……從有著七十二名泉的城市中走出的我,曾武斷地認為,可以“走遍天下不看泉”了。誰知,自上世紀末的一個春日,當我從大西北歸來途中,造訪了黃土高原余脈上的霍泉之后,它竟成了我心常所系、情常所牽的地方。  1999年初春,青海武警某部一文友,邀我到大西北去體驗那里的粗獷與荒涼。當時,我正準備動身赴山西洪洞縣,去搜集明初有關老槐樹下農民大遷徙的資料,走一回大西北,也許更有助我對人類生存環境和空間的思考,遂欣然踐約。我在大西北高原上走隴西,穿定西,越西海固,近一個月的行程下來,當初的神奇感、新鮮感,都被風沙的抽打和干渴的煎熬,驅逐得蕩然無存。那一座座窳劣的遠山,像頭頭被剝了皮的巨獸的干尸,僵臥天際;那一道道突兀的近塬,像只只筋骨風干的鴕鳥爪子,死箍在沒有半點綠意的頹壤上。水在“三西”的奇缺、稀貴,任憑人們怎么想象也不以為過。那“一碗泉”、“兩勺潭”、“三瓢坑”之類的地名詞明意顯,毋庸喋喋。但文友對“狼抱水”的解釋,則深具酸楚意味了:在一大旱的春日,一只渴得口腔里冒出火來的狼,伸著長舌,焦躁地奔竄著,尋找著,當它在山埡間發現一僅能放進水瓢的水汪時,無神的眼睛睜大了。它拼盡全力將頭塞進狹窄的石間,貪婪地狂飲著,恨不能將泉底的泥沙都吸進渴極的胃腔。這泉是左近山民的救命水,見狼來搶飲,男女老幼紛紛掄起棍棒,雨點般朝狼身上猛擊,而狼卻寧死也緊抱著水坑不放……類似這種人與獸與畜爭水的悲劇,在“三西”隨處可聞。在這里,生命被渴念烘蔫了,歲月被渴念燒焦了。  在一道黃壓黃的峁梁里,我們遇見一位老農,他的面孔酷肖油畫家羅中立筆下的《父親》。老農邊刨地邊用粗糲的嗓門吼著“花兒”:“我嗓兒天天干得冒白煙兒,老天爺你也該下雨了……”他那嘶啞而悲愴的嗓音令我周身戰栗。我仿佛覺得,雖然這老農的一大半生命早已被渴念煨糊了,但只要血管里黏稠的血還未凝固,他仍要用另一小半去同干渴抗爭。這老農那剛性和韌性的“生命海拔”,應該比我這來自京華的人高出五千米。  周身載著大西北的風沙,心靈也馱著難以言狀的干燥,我來到臨汾市的洪洞縣。見昔年舟船為路、碧波為程的汾河,早已處處斷流;見位于臨汾的河段,也已變成幾步即可跨越的污水溝,我的心境并不比在大西北時輕松多少。臨汾的朋友見我神色悻悻,便攛掇我去洪洞縣的廣勝寺“放松放松”。  廣勝寺位于洪洞城東北隅的霍山南麓,它始建于東漢桓帝建和元年,后經歷朝歷代的擴建和重建,于宋元時便已成為名馳海內外的佛家勝地。開國后,國務院首批公布了全國77處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廣勝寺即為其一。廣勝寺由上寺、下寺和水神廟三大古建筑群組成。上寺中明代用七彩琉璃建成的飛虹塔,被今人稱為“中華第一塔”。而使廣勝寺名重佛界的當首推上寺中珍存的“趙城金藏”。這部洋洋六千萬言的佛藏,乃金代僧人費時三十載,在木板上鐫刻成書,向被推崇為佛教典籍中“珍寶中的珍寶”……車在葉罩枝蒙的廣勝寺下寺的山門前停了下來。我的第一感覺是,自己已被重重疊疊的綠包裹了。不知不覺間,我抵近了一個六畝見方的碧池旁,那多日枯澀的眼睛一下被燃亮了。但見池水清綠凝碧,在春陽的拂照下,耀金閃銀,鱗波泛泛。輕風吹皺了池面,縷縷瀲滟的光帶,宛如一條條素絹在水面上飄動。微風徐去,池中倒映出山、樹、亭、榭的倩影……我多日郁悶的心緒很快就釋解在這蕩漾的春水里了。  正當我忘情地凝視著這深達兩米、清澈見底的池水,并為它的出處而納罕時,洪洞的朋友告訴我,這池名叫“海池”,池北端有五股自古從未停噴過的神泉。我趨前尋視,果見在三株龍干虬枝的古柏下,有五股泉水從池底汩汩冒出池面,噴涌著,旋轉著,宛若五朵碩大的白蓮花在不停地怒放。我在海池四周凝睇,又見池內還有不計其數的小泉眼,串串晶瑩剔透的水泡從沙底潺盢而出,如萬斛珠璣,傾灑池內……兩難具,二美并,這就使得霍泉既有濟南趵突泉的壯偉,又有其珍珠泉的瑰麗。  從唐人王維詩中“白草三冬色,黃云萬里愁”的隴西,來到明人筆下所描繪的“松老棲云鶴,僧閑種水田”的廣勝寺,強烈的對比,巨大的反差,不由使我從心底發出這樣的感嘆:生長在霍泉周圍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卉,一蟲一鳥,一鯽一鯉,實在是太幸運,太愜意了!  我知道,我的這迥異于其他游客的感受,蓋源自我剛剛結束的“三西”之旅。  在“三西”,要想窺見水的天使的一面,那實是敲冰求火的幻想。在那里,水是極端刻薄的妖魔,由于它掂斤播兩般的吝嗇,不知給那里的父老鄉親們,釀造和導演了多少焦渴的“新世說”。  “三西”家家戶戶土夯的水窖,是維系生命的“救世主”。那里年平均降水量僅為區區200毫米,且大都集中在七月份。那靠夏天接雨水、冬日掃薄雪積蓄的窖水,全憑性情飄忽不定的天公所恩賜。那里的男子漢,大都在出生和謝世時各洗一次身子,幾乎“經年不沐浴”。姑娘出嫁時所多出的一次洗浴,則是相約俗成的一種特殊的照顧……“水貴如油”的說詞,在“三西”沒有絲毫夸張的水分。仿佛那里的每滴水,都能成為潤澤生靈的甘霖。男子以家中水窖的深淺夸富,姑娘以對方水窖蓄水多寡論嫁;對登門的乞討者,戶主常是寧給一個饃也不送一碗湯;人們走親訪友時帶上一罐水,會使主人眉開眼笑,如沐春風……當人成為旱魃掌中的玩弄品時,處在同一片蒼天下其他生靈的命運,就更不言而喻了。  在青海武警某師招待所里,文友讓我看了一部已被多家電視臺播放過的專題片。該片是一電視工作者在搭乘部隊運水車下鄉時,無意間“妙手偶得”的。  青海一沙漠邊緣地帶的居民,常年靠軍車供水,每人每天供水量嚴格限定為三斤,其中還包括家畜用水。一天下午,一輛送水的軍車在沙漠唯一的公路上疾馳,忽見一頭老牛狼奔豕突般地沖上公路,舉起前蹄攔住了軍車。軍車戛然而停。險些被撞翻的老牛毫無懼色,用兩只犄角死死地拱住車頭。司機猛按喇叭,老牛僅是抬頭望著車窗,身子卻紋絲不動。押車戰士跳下車來,大聲喝斥、推搡老牛,老牛還是不肯挪動半步。人與牛僵持著,對望著,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老牛仍用乞求的目光望著車上的水箱。在這之前,運水戰士也曾數次碰到過牲畜攔車乞水的事情,但它們沒有一頭像這老牛如此執著和無畏。天已向晚,后面的車越壓越多,幾個司機走過來或扭牛角,或拽牛尾,老牛仍是杠著不走。遂有司機抱來干柴,試圖點火驅牛。牛的主人聞訊而來,掄起手中的皮鞭,朝著老牛那缺毛露皮的脊背上,一陣狂抽。老牛鞭痕累累的身上,頓時滲出殷殷血跡。老牛哞哞哀叫著,還是沒有離開之意。運水戰士見狀,情懷大慟,他決計寧愿背個處分,也要給這老牛一盆水喝。當戰士將一盆清水擺放在老牛的面前時,令人蕩魂搖魄的一幕出現了——老牛沒有將頭伸向水盆,而是揚脖回首哞哞吼了幾聲。隨著這蒼涼且讓人揪心的呼喚,一頭牛犢從沙梁背后竄來,猛地把嘴插進水盆,將水吸了個一干二凈。少頃,小牛才抬起頭,感激而滿足地望著老牛。老牛那慈愛的眼睛里,似有濁淚滲出,它伸舌愛撫地舔舐著小牛身上那干燥而缺乏光澤的茸毛。沒待牛的主人再揮鞭轟趕,老牛便領著幼仔,走下公路,迎著猩紅夕陽的殘照,遠去了,遠去了……牛馬同君子。老牛這舐犢之情,會讓詞典中所有有關“愛”的詮釋,都顯得失重和蒼白。  江河溪海,雨露霜雪,歷來都是文人騷客的審美客體。“颯颯松上雨,潺潺石中流”,“盈盈荷上露,灼灼如明珠”,“藹藹溪流慢,梢梢岸筱長”……這些古代詩人的清詞麗句,曾在多少代人的心泉里濺起美的漣漪。但在“三西”,水的審美價值早被干旱全部蒸發掉了,剩下的僅是赤裸裸的交換和實用價值。  置身于元人筆下這“地接紺園珠斗近,泉通玉竇白云深”的廣勝寺下,我們又足可領略因為泉的氤氳而呈現的美的意蘊了。展望霍泉四周,滿目都是濃郁的春色,盎然的春意。水渠旁,垂柳金發拂動,梧桐翠臂伸展;田埂上,春桃乍卸粉紅妝,青槐又弄素縞姿……引頸仰望廣勝寺上寺,整座岡巒拱綠聳翠,蓊郁莽莽,灼灼青青。但見山嵐縹緲,聚散無定,冉冉旋升,把直插霄漢熠耀于峰端的七彩琉璃飛虹塔,幻作身披霓裳羽衣的云中飛仙……攀上廣勝寺上寺,我又頓生一種“蒼煙遙鎖梵王宮”的神秘感。那璀璨繽紛的古建筑群,完全被古老的巨柏所擁抱。整座山巒,是柏樹主宰的世界。在這里,漢唐之柏猶存,宋元古樹隨處可見。這些“四時常做青黛色”的古木新柯,或遒勁,或偉岸,或挺拔,或盤根錯節,或疏枝密葉,或華蓋如傘,它們形態各異的身姿,既為這座佛寺平添了莊嚴與肅穆,又像一個個身披青黛色甲胄的武士,在忠實地守護著這片凈土。在這連云古柏結成的雄偉方陣的空隙間,還生長著一簇簇名喚“胡藜刺”的灌木,它們的身上生滿尖錐般的刺針,與英武的古柏一道守護著這佛山的神圣。  地處黃河岸邊的濟南之七十二名泉,已連續十載在春季停噴,而這位于黃土高原上的霍泉卻亙古常涌,令我百思難解。為解開謎團,回到臨汾,我查閱了有關霍泉的典籍。酈道元《水經注》中載:“(霍泉)出霍太山,發源成潭,漲七十步,而不測其深,西南徑趙城南,西流注于汾水。”清道光七年《趙城縣志》中云:“霍泉源出沁源縣諸山,流經岳陽縣南滲水灘,伏流八十里,至縣東南霍山下復出。”為印證清人之說,四十年前,山西大學的學者,曾將酚、酞兩種化學物質投放滲水灘后,再于霍泉口取樣,確證了那“伏流八十里”的記載,并非妄說。這些考證,雖言之鑿鑿,但對霍泉亙古常涌的緣由,卻只字未提。  臨汾的友人告訴我,這霍泉東北百里之遙處,有一方圓近二百里的太岳原始森林。霍泉的源頭即在霍山主峰老爺頂下。那里有比廣勝寺更古老更茂密的蒼松翠柏。一因交通絕塞,又因山西多煤,才使得那片原始森林躲過了大煉鋼鐵的浩劫。近二十年來,省有關部門又在進山的關隘處,派人嚴把死守,才使得那“固體綠色水庫”,至今尚安然無恙。  如將霍泉喻作一只碩大無朋的杯盞,那么這杯盞里瓊漿玉液的釀造過程,應極為繁瑣而復雜。當雨襲來雪飄來時,那森林中每株大樹和每棵小草,在自身吮足上蒼降下的甘霖后,會將多余的部分,先通過根須的傳遞、洇浸、滲透,又經沙石的過濾,泥土的溶合,才使那點點滴滴化為涓涓潺潺;再經過地母那縱橫交織的毛細血管、支細血管、小動脈、大動脈,才匯成了一條浩浩湯湯的流徑沃野之下的暗河,也許突遇廣勝寺周圍大山的擠壓,這“神泉”終可釋放出永不枯竭的活力……如果說廣勝寺岡巒上的古柏和胡藜刺,是這片風水寶地的“守門人”,那么,百里之外太岳原始森林的大樹小草們,則既是這霍泉玉液的“釀造工”,更是站在這霍泉最前哨的忠貞不渝的“守護神”!  老子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霍泉是造物主向我們展示的生態奇觀。人類盡管已有著八十萬年的生命史,但面對宇宙的大智慧,至今仍不過是一群平庸的小兒。當人造探測器傲慢地登上火星去探索水和生命時,我們卻早已弄臟了自己居住的星球。  在羅布泊大荒漠里,有一座被流沙掩埋了十幾個世紀的歷史名城樓蘭。自1901年春,瑞典人斯文·赫定首次發現這古城遺址后,神秘的樓蘭就成為全世界探險家和考古學家關注的焦點。有關史料告訴我們,當年樓蘭四周,曾古樹遍野,獸騰魚躍,水肥土沃。人們錯誤地認為,那些動植物資源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于是便舞動刀斧箭弩,殺伐無度。當綠陰漸次稀疏時,沙龍便張開血盆巨口吸干了河流,樓蘭終被埋葬在浩瀚死寂的沙海里成為生命禁區。祁連山下的居延海,三十年前還是一煙波萬頃,清麗如畫的內陸湖,是各種水鳥及魚蝦棲息的天堂,隨著祁連山上流下的雪水被上游無序地“圍追堵截”,也隨著周圍植被受到空前的狂挖亂墾,終使今日的居延海完全干涸,并成為風沙施暴北京的罪惡淵藪。內蒙最西部的阿拉善盟,向被譽為駱駝之鄉。駱駝本是被干旱和饑餓孕育出的有著鋼鐵般生命的家族,它們是比死神更強大的精靈。近十年來,由于當地沙化程度日益加劇,駱駝的主要食糧馬蓮草幾近絕滅。駱駝們在經歷了饑與渴的極限之后,一批又一批地走進了地獄的門口。我在一本畫報上,看到一具具橫躺在沙漠中駱駝的尸骨,那慘白的化石般的骨架,像架架豎琴,仍在向讀者唱著干渴的悲歌……我們的祖先總是“逐水草而居”,人類文明輒是與“水”字聯姻。歷史記載,在“三西”當今那嚴重缺水的千村萬落,古時也曾是青山如妝,萬木競秀,草茂水美之鄉。先人在經歷了類似樓蘭、居延海般的狂伐濫墾后,才使他們的后人陷入一個殺樹刨草——水失泉涸——泉涸河干——缺水貧窮——越窮越伐越刨的坐擁愁城而難以跳出的怪圈里。上蒼賜給人類生存需求時,也常常是最大的討債主,你從它那里過分索取的暫時歡悅,常會變為終生的不幸,甚至還要你父債子還,祖債孫還乃至世世代代都償還不清。  歷史又常常是以血印證了的經驗和教訓。處在黃土高原上的洪洞,曩時也是常受干旱之擾的縣份。昔年每逢大旱之歲,圍繞著霍泉,也曾上演過無數次流血的慘劇。  霍泉之西不遠處的主灌渠上,有一寬闊而堅固的石橋,橋上建有一座四角微翹、雕梁畫棟的分水亭。橋下有清雍正年間鑄成的鐵柱十一根。喧騰的泉水分別從十個寬窄相等的鐵格里奔涌而出。三股水折身南淌,另七股徑直西流……分水亭南面磚雕的券門上,鐫刻著這樣的楹聯:“分三分七分隔鐵柱,水清水秀水成銀濤”,橫批為“梅花遜雪”。不明就里的游人,望著這副楹聯,當會欣賞撰聯者描景狀物的準確。殊不知,這稍遜色于霍泉銀濤的“梅花”,竟是昔年洪洞、趙城兩縣百姓,以鮮血和淚水澆灌而開的。  霍泉在唐貞觀時建起灌渠,每屆春旱時節,洪、趙兩縣的庶民常因爭水而發生械斗。貞元年間,兩縣百姓為霍泉水的肉搏鏖斗,達到白熱化。官府多次調解和派兵彈壓均難平息。這年春天,騷亂又起,平陽(今臨汾)知府速召洪、趙兩縣縣令共同擬定了匪夷所思的平亂之策。這“策略”在經得兩縣士紳認同后,便廣貼告示,付諸實施。一天,知府著人在霍泉旁的水神廟前,架起大油鍋一口,擲銅錢十枚于鍋底,先將鍋中之油燒個滾沸,再命兩縣各選的壯丁,用手探油鍋而撈之,撈得幾枚錢,便得幾份水。在兩大營壘民眾山呼般的助威之下,三聲響鑼敲畢,全場鴉默雀靜。但見趙城擢拔出的硬漢,弩箭離弦似的沖至鍋邊,搶先猛地將手插進滾騰的油鍋,一下抓出銅錢七枚。壯漢的右手、右臂被油炸得焦爛……為趙城贏得霍泉七份水的漢子,被該縣視為澤被一方的英雄,并為之在水神廟一側建立了“好漢廟”的生祠。  自“油鍋撈錢分三七”后,洪、趙兩縣為霍泉仍屢爭屢訟,械斗不斷。分水的限水石也屢豎屢砸,兩縣的水戰仍死糾活纏,不絕如縷。至清雍正時,方換成這難毀難拔的鐵柱。盡管官府派衙役嚴守分水亭口,但兩縣又把戰地移至對方渠頭,常是彼戰剛摁下破葫蘆,此戰又炸裂了漏水瓢……因水結下的不共戴天之仇,使得洪、趙兩縣青年男女從不通婚。直至建國后,趙城并入洪洞,這延續千余載的水戰,才偃旗息鼓……在邈遠的天宇中,我們居住的這顆星球,不過是上蒼黑色夜禮服上的一顆小小的藍色紐扣。這“藍扣”所以分外明亮,是因了水與生命的存在而散發出的獨有光波。人類的文明史,實際上是一部人的欲望不斷膨脹的歷史。這種膨脹須臾離不開水的潤澤、注入和發酵。秩序是造物主的第一法則,水也是按自然法則確定的方式存在和活動的。一旦這法則遭到破壞,處于紊亂狀態中的水,便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反常、變異、驚駭、災難乃至毀滅。  地球上到底哪種資源彌足珍貴,有人曰黃金,有人曰石油;但答案卻愈來愈清晰,那就是水。水的短缺,早已成為世界性的嚴峻命題。地處亞熱帶的印度,其西南部一些地區的干旱,并不亞于我國的大西北;縱貫美國西南部七州的科羅拉多河,曾因水的豐沛而著稱于世,近幾年卻因用水量驟增而出現短缺,七個州的首腦不得不坐上談判桌,去重新修訂八十年前制定的分水協議……有關資料表明,全球有214條(個)河流及湖泊,跨越一國或多國國界,這些河流及湖泊,早就成為所經流國家之間一觸即跳的最敏感神經。以色列與敘利亞關系的“死結”,在于有著“中東水塔”之稱的戈蘭高地。該高地是約旦河之源頭,以色列百分之四十的用水取自約旦河,如果以方放棄該高地,會讓敘利亞死死扼住其生存的咽喉。埃及與接壤的埃塞俄比亞為尼羅河的紛爭由來已久,埃及百分之九十七的用水來自尼羅河,但處于該河上游的蘇丹、肯尼亞、烏干達等另五個國家,也都紛紛開發和利用尼羅河水,埃及對上游諸國的超量用水分外敏感,多次聲稱,將不惜動武力加以干涉。印度與孟加拉國為恒河的糾紛,匈牙利與斯洛伐克為多瑙河的摩擦,土耳其與中東國家為幼發拉底河的爭端,均早已引起聯合國的注視……有諸多學者指出,如果說20世紀是石油的戰爭,那么21世紀將會是水的戰爭。可以想象,一旦水的爭奪大戰在全世界爆發,那就不是昔年洪、趙兩縣(www.lz13.cn)那樣的刀矛相搏,而是現代各種尖端武器最慘烈、最血腥的殺戮與滅絕。那是靠當年平陽渾渾一知府,噩噩兩縣令,用“油鍋撈錢分三七”的辦法萬萬調停不了的戰爭,即使聯合國派遣再多的維和部隊,也絕不可能彈壓住那些渴火中燒的國家與民族……從洪洞回京后,感動過我的霍泉經常在腦際中浮現。2001年盛夏,山西永濟舉辦拙作《飄逝的絕唱》研討會,我取道洪洞再探霍泉。是年,北方大旱,濟南的七十二泉無一不停噴,連《老殘游記》中所記述的那曾冒出水面六尺高的趵突泉,也僅是靠人工向池中注水,才掩蓋了它的尷尬和羞赧。令我驚異的是,霍泉仍汩汩噴涌,一如往前。  近日,我給廣勝寺的友人打電話,詢問霍泉現狀。他言道,泉雖噴涌如昨,但近兩年有些單位及個人,在距霍泉兩公里外的東北方,偷挖陶土,偷鉆小煤井,偷劈山燒石灰……他憂心忡忡的是,霍泉的“龍涎”之脈一旦被切斷,那涌流著“瓊漿玉液”的“海池”,將會變成盛滿黃沙的一方干塘。  是呀,我們正處在所有美都最容易被擊碎的年代。霍泉,這黃土高原上極為難得的“杯盞”一旦破碎,因了它的存在才有的自然景觀美、自然動態美和天籟之美,也將不復存在…… 我真不知道霍泉還能涌流到何時。  2004年4月26日于濟南靈巖寺   李存葆作品_李存葆散文集 李存葆:大河遺夢 阿英作品_阿英文章集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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